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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向了王雨婷的家,所幸見到開門人是王雨婷,祝安生和方重平二人心中的石頭也同時落了地,可隨即王雨婷手上的一個物件兒又讓這二人驚怕了起來。

祝安生看著王雨婷手上的斧頭那也是冷汗連連,好在她打量了一圈王雨婷,並沒有在她身上發現什麽血跡。

“婷婷,你先把斧頭放下,你現在安全了。”

聽到祝安生的話,王雨婷這才如夢初醒一般扔掉了斧頭,她的眼睛裏也再次有了神采,她也幾乎想都沒想就一把沖上前抱住了祝安生。

王雨婷在祝安生的肩上怮哭得像個孩子,祝安生也心疼得不行,她只能輕輕地在王雨婷的耳邊低喃:“沒事了,一切都過去了。”

方重平在旁邊則是先去觀察了一下那部壞掉的電梯,他越看就越怒,那電梯門上甚至都開始積灰了,而像這種幾十層的高樓電梯壞了卻不馬上維修,真是過分到令人發指!方重平已經決定了,等他一回去就要立馬叫人徹查這座小區的物業管理不可!

方重平將王雨婷家的大門徹底打開,終於,他在王雨婷家的客廳裏發現了被麻繩綁在一張椅子上的陸棋。

“小姑娘,別怕了,這個人是你制服的吧。”

方重平的聲音果然自帶一種威嚴,連王雨婷都在聽到了他的聲音以後平覆不少,大約是覺得有了可靠的依靠,也就不再害怕至極了。

“是我的鄰居幫我綁的,不過他現在也因為害怕已經回家了。”

“你做得很好,有時候控制比攻擊要困難太多了。”

方重平似乎在誇獎王雨婷,可王雨婷卻在聞言之後下意識地低下了頭。

祝安生自然也看見了王雨婷的舉動,那是非常明顯的愧疚的動作,祝安生當即便也朝著方重平走了兩步,她這才看清了陸棋的情況,隨後她也明白了方重平話裏的意思。

祝安生覺得,她這次或許闖禍了。

☆、Chapter·4

祝安生能清楚地看見陸棋的腿上有一塊深紫色的淤血狀傷痕,而按照祝安生給王雨婷想出的辦法,陸棋應該只會防狼噴霧擊中,他的身上不應該會出現這樣的傷痕,唯一的解釋就是,王雨婷在陸棋被防狼噴霧擊中,失去行動能力後,再次對陸棋進行傷害。

如果說王雨婷使用防狼噴霧是正當防衛的話,那麽陸棋在被防狼噴霧擊中,失去了行動力後的第二次受傷的性質就有待商榷了。

“小姑娘你有什麽可靠的朋友嗎?今天晚上你的家恐怕是住不成了。”

方重平用了盡量親切幽默的語氣說道,他很心疼王雨婷這個無辜的女孩兒。

“嗯,我待會兒就會給我的朋友打電話,謝謝您的關心。”

“那就別繼續在這兒遭罪了,你先和安生離開,這裏接下來的事就交給我好了,最後我這裏還有一張名片,這家夥還欠我的人情,他一定會幫到你的,相信我。”

方重平說罷就掏出錢包,從裏面抽出了一張名片遞給了王雨婷。

祝安生瞥了一眼,名片上那個人的名字她也認識,那是整個戶水市最頂級的律師事務所的一個合夥人,戶水市裏真正生活在金字塔頂尖的一個人物。

祝安生在離開前還想跟方重平說兩句話,可是方重平卻故意忽視了她,祝安生不由地心裏一沈,她知道自己這次是真闖禍了。

讓受害人陷入危險是一,說出了多多的事,刺激了王雨婷是二,如果不是她的刺激,王雨婷大約就不會做出弄傷陸棋腿的那件事了。

“方叔……”

方重平依舊沒有理會祝安生的呼喚,祝安生知道方重平這次是真生氣了,她的印象裏方重平只在得知她的高考志願後生過氣,再一次就是這次了。

怎麽辦?祝安生根本不知道,她只能先帶著王雨婷離開了犯罪現場。

————

陪王雨婷回派出所做完筆錄,祝安生便驅車送王雨婷去她的朋友家了,一路上王雨婷都很沈默,祝安生見她的樣子怕她是還沈浸在陰影裏,就主動打開了話匣。

“婷婷,如果你需要幫助的話可以盡管告訴我,另外我認識很多心理醫生,他們都非常棒,我相信他們一定可以幫你盡快忘掉這些事的。”

“謝謝你啊祝警官,不過我還沒有那麽脆弱,另外我要謝謝你今天及時地通知我,要不是有你,恐怕我今天就要兇多吉少了。”

見王雨婷對自己道謝,祝安生卻面色有異,她自己都覺得她今天行事欠妥。如果不是王雨婷足夠幸運,那說不定今天就會釀成一樁更大的慘劇!想到這裏祝安生就高興不起來,尤其她還記得方重平最後對她冷漠的態度。

“不過,我想問問你祝警官,多多它真得——”

王雨婷猶豫著還是問出了這個令她心痛如絞的問題,她還是很難想象出陸棋怎麽會做出這種殘忍又變態的事情?

更令王雨婷後怕的是,如果那天她真得吃下了那鍋燉肉,她這輩子恐怕就再也碰不了葷腥了,並且即便是現在,王雨婷想來也還是覺得胃裏翻騰如海。

“這個目前其實還沒有完全確定,今天純粹是我個人的預感和直覺罷了,但我希望你能做好心理準備,因為這個世界上的巧合其實很少,所以我今天才會給你打電話,而接下來我們會去搜查陸棋的家,在那裏或許我們就能找到肯定的答案了。”

“祝警官,如果那鍋肉真是多多,那就是我親手把它丟掉的了?是我親手把多多扔進了垃圾桶裏,是我識人不清才會害了多多,是嗎?”

王雨婷說著說著臉上就再次掛上了兩行清淚,祝安生看著這姑娘也是心疼不已,她只能用無比堅毅的眼神告訴王雨婷自己的答案:“當然不是!”

“婷婷你要知道,一個人永遠最不應該做的就是用別人的錯誤來懲罰自己!這世界上每個人都會有同理心,而當你將自己的同理心代入罪犯的那一刻,罪犯就等於獲得了勝利,因為所有的罪犯都想得到受害者的痛苦,你能做出的最好的反擊就是更好地活下去。”

祝安生不知道,在她說出這番話的時候,王雨婷也一直緊緊地註視著她,直到祝安生說完,王雨婷終於欣然地露出了笑容。

“謝謝您祝警官,您真漂亮。”

祝安生預料到了王雨婷對自己的道謝,可她卻沒預料到王雨婷對自己的誇獎,她倒是也知道自己長得還算不錯,只是她從來不知道自己的魅力原來這麽大,已經能男女通吃了不成?況且她今天總歸算救了王雨婷一次,莫非王雨婷因此喜歡上了自己?

王雨婷根本不知道祝安生自作多情腦洞大開的胡思亂想,她只默默將手機打開,第一眼瞧見的便是手機桌面上多多的照片,王雨婷差點沒忍住又要哭出來,可是她想起祝安生的話,就硬是把眼淚憋了回去,然後王雨婷打通了父母的電話,

王雨婷沒發覺在她通話期間祝安生的變化,祝安生聽著王雨婷與父母親昵的交談淺淺地笑了,可哪怕嘴角上揚著,祝安生的眼睛裏卻還是充滿了濃郁到化不開的落寞。

————

次日。

祝安生剛一踏進派出所就隨即迎來了一片強烈的喝彩聲,老劉和高鵬飛等人都使勁地拍著手掌,那模樣就好像雙手一點也不會疼。

“什麽情況?”祝安生瞧著這場景有點摸不著頭腦。

“安生,厲害!什麽也不說了,你可不知道我們這些混基層的平日裏受了多少刑警隊那些王八蛋的氣,多虧你機警聰明,現在全市的警察都知道了你未蔔先知救人的事了,我們這些人也沾了你的光,今天我和刑警隊老張那家夥吃早飯的時候腰板都硬氣了不少!”

老劉率先上來給祝安生解釋了情況,期間說到刑警隊老張的時候,更是眉飛色舞好不痛快。

“全市警隊都知道了?有這麽誇張嗎?”

“當然啦!殺掉前女友的狗,還把狗肉做給前女友吃,這種變態可不是天天能見到的,況且要不是有你,那姑娘恐怕也要有危險,這麽精彩的案子朋友圈裏半夜裏就傳瘋了!現在全市警局都知道我們所裏有一個漂亮又聰明的警花了,你都不知道有多少在跟我求你的電話。”

高鵬飛也來湊熱鬧,同樣說得是繪聲繪色,尤其說到有人求祝安生的電話時,臉上的嫌惡神情絲毫沒有掩飾:“不過我一個也沒給!”

“那我得謝謝你了大鵬,不過你們也千萬別再誇我了,你要是再這樣我恐怕就要逃了。”祝安生無奈地說道,不過雖然受不了老劉和高鵬飛的誇獎,但祝安生也不可否認,自己心裏還是挺開心的。

“來,快跟我們說說,你怎麽就會把那條狗失蹤一下子聯想到王雨婷的男朋友身上呢?”

高鵬飛的說出了眾人心中同樣的疑問,只是突然,祝安生卻不知道自己該怎麽回答了,難道她要說,自己是在給方重平做排骨的時候聯想到的?那樣一來恐怕這些人好奇的就不會是什麽案子了。

“女人的直覺。”

祝安生最後打了個馬哈,但她也覺得自己其實並沒有撒謊,她本來就是猜的。

“我還葵花點穴手呢,真沒意思。”

見祝安生敷衍,一群人都起了哄,祝安生被他們鬧得頭都大了,好在這時一聲清咳令場面瞬間安靜了下來。

大家紛紛回頭,這才發現原來是所長不知何時從辦公室裏出來了,眉頭緊皺的樣子顯然是對眾人的行為不滿。

“都在做什麽呢,一點形象紀律都不懂,上班時間是給你瞎鬧的嗎!”

所長的呵斥下大家很快都安靜地各回各的位置了,警示地又掃了一眼眾人後,所長這才把將註意力放在了祝安生身上:“安生,你先到我的辦公室來一趟。”

說罷,所長就轉身再次回到辦公室了,只留下祝安生在位置上一臉茫然,所長為什麽要找她?

“安生,你還不快去!所長肯定要表揚你呢!”

高鵬飛向著還坐在位置上的祝安生催促道,可祝安生卻覺得事情似乎和高鵬飛說得不一樣啊,所長剛剛的那副樣子,真得是要表揚她嗎?祝安生覺得怎麽都不像。

帶著滿心的懷疑,祝安生還是走進了所長的辦公室。

“所長,您找我?”

推開辦公室的門,祝安生忐忑地走了進去,明明她看見所長坐在辦公桌前正沖著她和藹地微笑呢,但祝安生還是覺得心底有點發毛,她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安生,坐啊。”

在所長客氣的邀請下祝安生不自然地在他桌前坐下了,祝安生覺得這辦公室還真是安靜,靜得讓她害怕。

“安生啊,我要先誇獎你,這一次王雨婷能夠平安活下來,你功不可沒啊。”

“呵呵呵,謝謝所長,這都是我該做的。”

祝安生的心已經快涼了半截了,聽到所長的那個“先”字她就知道這次所長找自己不會是什麽好事了,只是不由地,她再次想起了昨夜方重平對她的不理睬。

“不過,雖然你功不可沒,但我想你也應該明白這一次的案件裏你做得不妥的一些地方,我們就事論事,所以我很遺憾地要告訴你,經過上面討論的一致決定,我們決定讓你先回去休息一段時間。”

祝安生甚至早已經做好了要寫書面檢討的準備了,可她萬萬沒想到的是,自己面臨的處罰根本不止於此。

“所長,您和我開玩笑吧,讓我回去休息,這不就是要讓我停職嗎?我自問雖然處理得欠妥了,但功過相抵總不為過吧,怎麽可能會停職呢?”

“安生啊,你要明白,你這次的事說大那也不大,說小自然也可以說小,這一切全都是靠上面的意思,我也沒有辦法。”

所長最後還是決定不把這個鍋背上,因為他也不明白為什麽會是這樣的一個處理結果,那個方老頭想讓他來當這個壞人,他才沒這麽傻呢!

“我知道了,謝謝您所長。”

祝安生怎麽會還不明白所長的意思?道謝過後她就徑直一路走出了辦公室,走出了派出所,留下派出所裏一群還想問問她得了什麽誇獎的同事眾臉茫然。

派出所外,祝安生撥通了方重平的電話,她要親自質問一下方重平,憑什麽她要被停職!

很快,電話被接通,只是祝安生還沒來得及開口說出一句話,電話那頭反而率先響起了方重平低沈威嚴的聲音。

“沒錯,是我做的。”

方重平的直接讓祝安生毫無預備,她沒想到方重平竟然會如此爽快地就承認了。

“安生你還記得你爸爸為什麽給你取名字叫安生嗎?他告訴我,他是希望你能夠一生都平安快樂,所以我答應他絕不會讓你也走上他的道路,昨天我第三次拒絕了刑警隊的李隊長要招攬你的請求,我想,就算為了你的爸爸,你也該明白我做的決定,你辭職吧。”

作者有話要說: 過渡章,男主下一章就出場咯。

☆、Chapter·5

下午五點半,祝安生驚恐地從夢裏醒來,而在她的耳邊,方重平的那句“你辭職吧”還依舊回響不停。

祝安生還記得自己沒有答應方重平的要求,但又有什麽用呢?雖然保留了自己警察的職位,可她現在已經在家裏渾渾噩噩地休息了三天了,至於什麽刑警夢,那就更加遙不可及了。

左手揉著昏漲的腦袋,祝安生用右手在床頭摸索地找到了自己的手機,點亮屏幕一看她才發現,自己今天又睡了一天,時間已經是傍晚了。

“祝安生,你怎麽就活成這樣了呢?”

祝安生瞧著手機黑屏後倒映出的自己,忍不禁地獨自發問道。屏幕裏的她頂著一頭雞窩似的頭發,面色蒼白憔悴,更不用提她還穿著一身超級舒服的中老年款式絲綢睡衣,真是不能再頹廢了。

忽然祝安生也覺得,自己是不是應該放棄那個刑警夢呢?

祝安生轉頭看向自己的床頭櫃,在那裏擺放著好幾個相框,其中一個相框裏裱著的是一張已經微微開始泛黃的照片,而祝安生還記得,拍這張照片的時候她搞怪去撓了父母的胳肢窩,攝影師就正好拍下了三個人笑得最開心的一瞬間。

“爸,媽,我好想你們啊。”

祝安生沒忍住,眼淚滴到了相框上,她趕忙用睡衣去把淚漬擦幹,也是這一下子,她心裏原本對方重平的怨氣就消失了一大半。

對啊,她怎麽能去怨方重平呢?方重平對她已經夠好的了,況且不想讓她當刑警是她父親的願望才對,而祝安生完全能理解她父親的這個遺願。

祝安生還記得當時她只是去商店買了一支雪糕,然後等她出來母親就不見了,兩天後她同時得知了父母去世的消息,方重平沒有隱瞞祝安生,他告訴祝安生他的父親被壞人報覆,所以壞人才綁架了她的母親,而他的父親是個英雄,即使到最後一刻他的父親也還保護著她的母親。

方重平沒有騙她,祝安生還記得後來她在太平間裏看到的父母,他們兩個人就那麽冷冷地躺在那裏,血汙仿佛把兩個人變成了一個扭曲的血繭,而她的父親始終緊緊地抱著她的母親,連法醫也不能將兩個人的屍體分開。

後來祝安生長大了一些才知道,原來她的父母是被壞人綁在袋子裏活活毆打致死的,其中她的父親受傷最重,身體裏的骨骼早已破碎得不成人形,但即便如此他也撐著最後一口氣等到救援趕來說出了自己的遺願。

方重平答應他會好好照顧祝安生,也答應他會讓祝安生永遠地遠離這一切,他只希望自己的女兒過上平淡幸福的一輩子。

所以當初方重平知道祝安生把高考志願填了中刑院以後他才會震怒,可沒辦法,他根本對祝安生狠不下心來,所以他最後還是縱容祝安生去讀了中刑院,但為了不違背自己曾經的承諾,方重平只能千方百計地阻止祝安生當上刑警,讓祝安生待在派出所已經是他最大的底線了。

這一切祝安生都明白,可她就是不甘心放棄自己的理想,而隨著她這次的立功,方重平也害怕她真得被特招進刑警隊,無法,方重平只能出此下策。

真得應該放棄嗎?祝安生質問自己,可她想不出答案,她不願讓方重平為難,她也不願違背父親的遺願,可她更不想這輩子活得有遺憾!

該怎麽辦?祝安生想不出答案,她只知道自己的生物本能在催使著她盡快去尋找食物。

不再去想那些煩心事,祝安生決定先解決自己的生存問題,輕輕地放下相框,祝安生隨即連滾帶爬地跑到廚房,可打開冰箱後她才想起她已經一個多月沒買過食物了!祝安生決定去尋找最後的救星——外賣!

“叮咚——”

☆、Chapter·6

“誰啊!”

祝安生差一點就要走進臥室找到手機了,可就在這種關鍵的時刻門鈴卻響了,祝安生空蕩蕩的胃裏生出了一大股無名怒火。

“叮咚——”

“叮咚——”

“叮咚——”

外面的人似乎聽到了祝安生的問話,可他卻並不想回答,只是報以了狂風驟雨一般門鈴響聲,祝安生被門鈴吵得腦仁都疼。

虎虎生風地走向大門,祝安生發誓要給這個無禮的按鈴之人一個教訓不可!

“別按了!”

門還未完全打開祝安生就已經把話說出了口,門外的按鈴之人差點還以為是有一只猛獸向他撲咬了過來,連動作都不由為之一頓。

祝安生看見按鈴人是個陌生男人後憤怒的情緒頓時消了不少,畢竟她剛才只是被饑餓沖昏了頭腦而已,正常的禮貌她還是懂的,更何況眼前這陌生男人還長得十分俊朗。

眼前這男人的穿著倒是十分樸素,一件塗鴉字白T配著一條牛仔褲和一雙素色的板鞋,但此人高大美好的身材卻把這身最簡單的打扮穿出了一份簡約的感覺。這人的高鼻梁上還駕著一副大方框的黑色眼鏡,祝安生還是頭一次見到有人把這種眼鏡戴出了優雅的氣質。

“你就是祝安生?”

這男人率先開口說話了,但也就在他說完話的一瞬,祝安生原本還有些少女粉紅的眼神瞬間變冷,祝安生警惕地做出了隨時準備進攻的小動作。

“你認識我?你是誰?”

“還不錯,挺警覺的,讓我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池澄。”

池澄?祝安生覺得這名字真耳熟,而且當她再次看向池澄以後,祝安生忽然發覺這個池澄似乎長得有些熟悉,忽地,祝安生突然睜大了雙眼:“你是池澄!”

“怎麽,你覺得我應該是誰?”

“等等,你先別動!”

祝安生說完就在池澄疑惑的目光中跑了,等她再次回來時,她的手上已經多了一本書,池澄一眼就能看見,那書的封面印著的正是他的照片。

重新回到池澄身前,祝安生將池澄本人和書的封面比對了好幾次以後,她終於相信了發生的一切——池澄真的站在了她的眼前!

祝安生還記得自己第一次知道池澄是因為她的教授就是池澄的仰慕者。

曾經有一堂課因為一個學生無意提及了池澄,立馬就打開了教授的話匣,什麽出身警察世家,自幼跳級讀書聰慧過人,十五歲就協助其位居局長的父親破獲了一起美國大案,由此開創了池澄後來的傳奇人生,那位教授全都如數家珍一樣說得頭頭是道。

祝安生就這樣在課堂上第一次知道了池澄的大名,後來她有意再去了解了一下才知道,池澄原來僅在二十四歲就創立了自己的研究所,自創立後他的研究所就常常與世界各地的警方合作,又破無數奇案。

“我在做夢嗎?”

“你要繼續做夢嗎,我可以自己離開的。”

池澄說著還掃了一眼祝安生身上那件可怕的睡衣,他忽然有點後悔自己會來這兒了,因為祝安生的樣子實在不像是方重平口中的“精英”、“天才”。

“別別別!我只是太激動了,另外讓你見笑了。”

祝安生此時真想給自己找一塊遮羞布。

她確實幻想過有一天會見到池澄這個刑偵界的神話人物,但她沒想到這一天自己的形象會如此不堪。

“我要去吃火鍋,你要和我一起嗎。”池澄不再去關註祝安生的睡衣,他還記得自己剛剛過來的時候在小區門口看到了一家火鍋店,他上一次吃到正宗的火鍋還是一年前了,所以他現在比起面試助手更想做的是走進那家火鍋店大快朵頤。

祝安生一聽到火鍋胃裏頓時一陣痙攣,她和池澄都聽到她肚子裏宛若敲鼓的聲音。

池澄憋住笑容,祝安生沒有說話他也知道答案了。

“我先去,你稍後再來吧,就在你們這個小區門口的那家火鍋店裏。”

說完,池澄飛快地消失在了樓道,祝安生懊悔地回屋梳洗並換了一身小黑裙。

十五分鐘後,祝安生走進了火鍋店。

☆、Chapter·7

祝安生趕到火鍋店的時候池澄正在吃涮牛肉,祝安生下意識地咽了一口唾沫。

池澄把祝安生的這些小動作收入眼底並露出了微笑。

“不要客氣,這頓飯我請客。”

祝安生很想動筷,不過在解決飽腹問題之前,祝安生還有更重要的疑問。

“謝謝。”客套完後,祝安生說出了真正的問題,“池澄先生,你是來找我的嗎?”

“不然呢?”池澄繼續涮著牛肉問道。

“可是我不明白,您找我做什麽呢?”

池澄把這次涮好的牛肉放到了祝安生的碗裏,他還記得祝安生剛才肚子打鼓的事情。

祝安生惶恐地感謝了池澄,不過她還是不明白池澄到底有什麽目的。

“我的助理前段時間調去了我研究所裏的其他部門,所以我現在需要一個新的助理。”

祝安生恍然大悟地點頭,不過隨後她又有了新的疑問:“可是池澄先生,你怎麽知道我的家在哪裏呢?你怎麽會知道我呢?”

祝安生的這個問題讓池澄停下了進食的動作,他打量了一下祝安生,梳洗過後,祝安生的樣子看上去順眼了不少。

“一般人可做不了我的助手,你能猜到你剛才那個問題的答案嗎?”

祝安生聞言陷入了沈思,她很快想到了一個答案,難道是方重平向池澄推薦了自己嗎?祝安生認識的人裏也只有方重平才可能認識池澄。

但是為什麽方重平要這麽做呢?祝安生很疑惑,他不是因為父親的遺願連自己想當刑警的願望都拒絕了嗎。

對了!突然,祝安生的腦子裏閃過靈光,刑警!

父親留下遺願,他不想讓自己走上和他一樣的道路,方重平不可能違背這個遺願,但他又不想讓自己的願望落空,所以他幫自己找到池澄助手這樣的工作!

明白一切後,祝安生紅了眼圈。

“是方叔拜托你的嗎?”祝安生感動地問道。

池澄笑了笑,他沒有否認:“他讓我給你一個面試的機會。”

“面試?”祝安生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難道你以為僅憑推薦就能成為我的助手嗎?”池澄說著放下了筷子,他作出了深思狀,不一會兒後,他好像想到了什麽,“這樣吧,你猜一猜我這次為什麽到中國來,只要你猜中了,那你的面試就通過了。”

祝安生頓時蹙起了眉頭,不過她並不是不滿,她只是思考起了池澄的考題。

“池澄先生你們一家是從池老爺子的時代就移居了美國,而池先生你更是土生土長的美國人,所以池澄先生你回國不可能是為了探親。”

“另外最近戶水市周邊的河角古鎮剛剛發生了第二起無頭女屍碎屍案,所以我想,池澄先生你應該是為了這個案子來的吧。”

聽完祝安生的分析,池澄露出了笑容:“不錯,挺機靈的,聽說你在學校裏是格鬥訓練的第一,對嗎?”

祝安生點了點頭,她不明白池澄為什麽要問自己這個。

“好吧,你被錄用了。”

“就這麽簡單?”祝安生有點不可思議地問道。

“還算聰明,也很警覺,武力足夠,可以保護我,這些已經夠了。”池澄簡單地說出理由。

祝安生不再多問,她默默吃起了牛肉,不過她還有點不明白,池澄說的保護他是什麽意思,自己這是被當成了保鏢嗎?

祝安生有點小郁悶,她決定以後有機會一定要向池澄證明自己真正的能力。

————

晚餐結束,與池澄分別後,祝安生在回家的路上打開了自己手機的通訊錄。

通訊錄裏有剛剛保存的池澄的電話號碼,但祝安生撥通的是那串最熟悉的數字。

電話接通了,祝安生依舊聽到了那個低沈卻溫暖動人的聲音。

“方叔,謝謝你。”

……

良久之後,電話掛斷,戶水市裏一間辦公室中,那一個高大威嚴的身影在這一刻忽然好像更老了一項。

方重平拉開了自己辦公桌的一個抽屜,那裏放著一張警隊的合照,照片上,每個人都笑得很開心。

“航子,我沒有讓安生進刑警隊,但我還是要和你說對不起,你原諒我吧,你如果怪我,那就等我也下去的時候揍我一頓好了,不過在那之前,我還是會繼續保護安生的,你放心。”

☆、Chapter·8

上午七點半,祝安生接到了池澄的電話。

“醒了嗎?”

“集合地點在哪兒,我馬上出門。”祝安生有點興奮地說道。

池澄說完集合地點後忽然想起了另一件事:“我已經叫了人開始幫你處理過關手續,你應該準備好了吧。”

聽到池澄的話,祝安生突然就沈默了,她昨天一夜都沈浸在能參加兇案偵破的興奮中,可如今她才忽然想起這個最現實的問題。

池澄的研究所在美國,那也就是意味著當池澄把河角古鎮的案子辦完,祝安生也要隨池澄去美國了。

自己準備好了嗎?祝安生也這麽問自己,她都不記得從什麽時候開始自己有這樣的一個夢想了,她怎麽可能沒準備好呢?祝安生唯一擔心和放不下的只有方重平和方奶奶而已,雖然大家都沒有戳破那層窗戶紙,但祝安生自己也明白,這麽多年過去了,她早就把方重平當成她的父親一般了。

祝安生忽然意識到,這一次,是方重平放開了手,是他親手把這個女兒推到了遠洋彼岸,哪怕是忍受分別之苦,但是為了這個女兒長久以來的夢想,方重平心甘情願。

準備好了嗎?祝安生再一次默默地詢問自己。

“嗯。”

————

一個小時後,祝安生回到派出所辦理完了離職手續,又跟同事一一告別後,祝安生最終與池澄一起坐上了戶水市警局專派給他們倆去河角古鎮的專車。

車上,祝安生與池澄一起坐在後座,然後祝安生看見池澄變戲法一樣抱出了一大摞資料。

“這些就是河角古鎮無頭女屍連環碎屍案的全部檔案了,離河角古鎮還有兩個小時,你一邊看一邊把這些資料精簡過後告訴我。”

“這麽多?只有兩個小時嗎?”祝安生沒有信心地說道。

“怎麽,第一個工作就怕了?”池澄故意調侃道。

“池澄先生,我們實際一點可以嗎?”

“所以我才會請助手呀。”

祝安生忽然語塞了,她一句話也反駁不了,因為她覺得池澄說得真有道理。

“如果我沒看完,希望池澄先生你不要介意啊。”

“你不用看得那麽仔細,只需要告訴我大概情況就好了。”

祝安生聞言後立即翻閱起了檔案,她沒有看得太細,只是提取了檔案裏重點的地方。

池澄見祝安生開始翻閱檔案後也拿出電腦處理起了另一宗案件。

————

一個小時後,祝安生依照池澄所言,只粗略地翻閱檔案,她總算也掌握了連環無頭女屍碎屍案的一些基本信息。

“第一名死者大約於五個月前死亡,死亡後三天被發現,不過因為死者頭部遺失,軀幹和四肢則被分解成了四十二塊大小不等的肉塊,並且兇手很聰明,將死者雙手進行燒灼破壞了指紋和掌紋,所以至今還沒有弄清楚第一名死者的身份,法醫判斷死者年齡應該在25歲到30歲之間。”

“第二名死者名叫季紅梅,於十五天前被發現,檢驗報告死亡時間是在十七天前,同樣頭部遺失,指紋和掌紋被破壞,目前發現一共九十六塊屍塊,並且目前還有部分遺體尚未發現。後經調查周遭地區的失蹤人口報案,最終確定了死者的家屬信息,又經過DNA比對,確定第二名死者就是河角古鎮的本地人季紅婷,年僅十九歲,高中學歷,死前一直在幫家裏經營家庭旅館的工作。”

“兩起案子都沒能發現任何指向性線索,所以目前對兇手還是一無所知。”

“這些就是基本的信息了。”

祝安生冰冷地向池澄敘述了最基本的案件信息,池澄也在她敘述的過程裏停下了工作,等祝安生說完,兩人都陷進了默契的安靜當中。

“第一次真正接觸案子,還受得了嗎?”池澄見祝安生的臉色有些蒼白,關心地問道。因為在剛剛祝安生翻閱檔案的時候,池澄用視線的餘光也註意到了檔案裏有很多照片,照片的內容自然也不言而喻。

“我沒事,我只是很想抓住那個兇手。”祝安生艱難地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無比強硬地說道。

“我們會做到的。”池澄溫暖一笑,輕聲說道,“不過你比我預期得要堅強一點,我聽說你之前破那個前男友殺狗案的時候吐了?”

“我只是被那個人的變態手段惡心到了,而且那天我恰好吃了很多排骨。”

“原來是這樣,那你還真倒黴。”

池澄故意將話題從碎屍案上稍微岔開,如今又幽默地調侃了一句,祝安生終於舒展了眉頭,露出了一個正常的笑容。

“好吧,現在知道了這些信息,你有什麽想法嗎?”安慰了一下祝安生,池澄把這當作是祝安生身為新人的福利,但他也沒忘正題,兩人的對話很快就又再次回到了案件上。

“這兩個案子因為殺人手法完全一致,又因為死者之間暫時並沒有發現什麽關聯,所以被定性成了連環殺人案件,但我總覺得這個案子很奇怪,好像有什麽地方不對勁。”祝安生說出了自己的困惑。

“你的直覺沒錯,你還記得這個案子裏兩名死者都是怎麽被發現的嗎?”

“第一個死者是被一個自駕游的游客攜帶的寵物犬發現的,被發現的時候屍塊被裝在一個很普通的超大號垃圾袋裏,埋在一個約七十公分深的坑洞中,不算很深,所以被寵物犬聞到了血腥味,從而將之刨出。”

“第二名死者則是被裝在了一個蛇皮袋中,袋子裏還混雜了很多石塊,然後被沈屍河底,後被一名漁夫無意打撈了上來。”

“你有沒有發覺這兩次屍體被發現的時候都有一個共同點?”池澄繼續向祝安生提問,他還是想看看祝安生到底是否真如方重平說得那樣,無比優秀。

“共同點?應該是兩次發現屍體的情況其實都很偶然,就好像第一次發現屍體的時候,如果兇手當時把坑挖得更深,那麽第一名受害者恐怕就很難被發現了,至於第二名受害者季紅梅,她的發現就更是巧合中的巧合了。”

“巧合,哈哈哈。”池澄忍不禁地發出了一串笑聲,隨後他用了無比嚴肅的目光看著祝安生,“這個世界上根本沒有什麽如果,自然也不可能有那麽多的巧合。所以我再問你一次,為什麽兇手掩埋第一個受害者的時候,只挖了一個那麽淺的坑呢?他為什麽不像你說得那樣,挖一個更深的坑,讓自己更不容易被發現呢?”

對呀,為什麽呢?

聽到池澄的提問後祝安生默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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